蒥球，由畜牧遗渣和草干制成，晒干后点燃，可生浓烟，而且久存不湿。夜寒时顺北风生烟起，倒是可以避免寒气入地，导致地冻田薄，影响来年庄稼。
“看来这左大人，是个聪明人。”
毕竟这么多年，荆镇也没遇过大雪，但他却依旧储存蒥球，还能第一时间安排烧煴，可见也是个防患于未然之人。
褚祎昀看着一直注视侍卫搬运蒥球的颜清樾，并不打算与她探讨这荆镇左县令是个怎么的官员。
他疑问的是齐阳县县令林牧，颜清樾是如何拿到这些罪证？
“林牧的认罪书，辛苦你，不过那些婴儿是怎么回事？”
信中三言两语并未说明白，颜清樾也打算好好与褚祎昀谈谈这事，也想问问褚祎昀关于三年前在北蜀县发现众多婴儿妇女尸体之事，并经当年也是因为此事，才有了两国那场恶战。
“我们边走边说？”颜清樾邀请道。
迎着纷飞大雪，两人并肩一起没入茫茫一片中。
颜清樾长话短说，很快将在齐阳县受林牧苛刻，以及林牧与毕衡子的勾当，还有毕衡子害死诸多婴儿等事情说完。
褚祎昀也没想到这林牧作恶之事如此之多，当即皱起眉头，这几年来，他与皇兄一直在清理朝堂的蛀虫，倒是让这边界之地成了漏网之鱼。
看来荆镇之事完成后，回去要与皇兄好好商量商量，讲这些残害百姓的毒瘤都收拾个彻底。
“那封罪状我已派人送给皇兄，年前就会派人去齐阳县彻查，齐阳县，多谢你出手。”
颜清樾摇摇头，“既然我帮到了王爷，那么王爷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？”
“请说。”
“三年前因在北蜀县发现夜幽叶县的婴儿妇女尸体，才引发了那场战争，敢问王爷，可还记得那些尸身样子，或者形态？”
当年颜清樾虽说一起跟着去了，但一直被颜战藏于军医队伍中。当时褚祎昀与颜战夺回北蜀县时，褚祎昀曾带着仵作亲自查探过那些尸骨。
“尸身完好，皆为血干致死，而且每个婴儿被害时间相差大都是十日左右。”
婴儿并不是一起受害，每个婴儿前后被害事件大约相差十日，倒像是一个婴儿血液被放干后，才继续对另一个婴儿下手。
与齐阳县婴儿被害手法一模一样。
颜清樾心中有了比较，看来那位毕衡子还真是挑起战事的罪魁祸首，先是将这些婴儿为他所用，再是与赫廉勾结，赫廉要权，而这位毕衡子，想来就是为了利用夜幽兵将施展弑天阵了。
只是，他利用这弑天阵是为了复活谁的魂魄？
而他又是谁？
“你问这些做什么？”
褚祎昀的声音，打断了正在胡思乱想的颜清樾，“没，没什么。”
“莫非北蜀县的凶手，也是毕衡子？”虽然是疑问，但是褚祎昀眼神中已是肯定。
颜清樾问起北蜀县的事虽然奇怪，但是与齐阳县刚发声的事情结合起来，褚祎昀不难猜到。
褚祎昀很聪明，又很会思考，这也是颜落青知道妹妹不打算瞒着褚祎昀时，担心的原因，担心妹妹还未说出，便被褚祎昀发现了真实身份。
颜清樾并没有回答褚祎昀的问题，她在一家茶馆们口停了下来，“进去坐坐？”
褚祎昀抬头看了看茶馆名字——久闻香。
这家茶馆他听玄机营的人提起过，里面的说书人很是出名，讲的故事大都是这世间从未听过之事。不过很神奇的是，偶尔说书人讲出来的事情，最后竟成了真！
这也是久闻香闻名燕虞并且大都道州县都有久闻香身影的重要原因。
才申初，大堂已是满座，颜清樾与褚祎昀进来后，便被一小厮带到雅座，刚坐下，便听到醒木“啪！”的一声。
“上回说到，小生与美娘历经万般苦难，终于得偿所愿，小生赶紧寻媒人订了成亲日子，可眼看着快到日子了，众位猜发生了什么？”
大堂内嘈杂一片，“美娘家人不同意了？”，
“小生落榜了？”
“肯定是小生得了状元郎，不肯要美娘了！”
众说纷纭，“黄老儿，真是急死人了，你快说说，发生了什么？”
说书人-黄老儿将扇子收起来，又摸了摸下巴处黑白相间的山羊胡，慢慢说道：
“下雪了”。
众人：“呵？下雪就下雪呗，难不成因为下雪还不能成亲了。”
“就是就是，我还当发生了何事呢，下雪而已呀！”其他人也附和着。
只听醒木又一声，“啪！”
“可是这大雪呀，下了足足三天三夜！不说会不会压塌房屋，就光这地面上，诸位想想，那雪得多厚呀！简直是没了膝盖，瞧不见腿胫。若诸位当是小生，该作何打算？”
众人想了想，有人回道：“这吉日耽搁不得，不行就简化，只着人带轿子过去？”
“人都走不了，怎么抬轿子？”
“那就清除路面的厚雪呀？”
“可他一个穷苦书生如何清除？”
“这，这...”
黄老儿见众人慢慢安静下来，才开口道：
“是呀，他一个人没办法，于是就让一直饲养的白鸽传书信给美娘，待成亲那日，吉时已到，两人便隔空对拜，美娘家人同意了。
可是到了成亲那一日，小生一夜醒来，却发现道路上的雪都被清除了！”
众人不解，“这是为何？”
“莫不是神祖显灵了！”
黄老儿一边摇着头，一边摸着山羊胡：
“非也非也，原来是同村人不忍看到这对苦命鸳鸯就此遗憾，于是不光清扫门前雪，连同长干大道上都一同清除了。
这一扫呀，便一直延伸至了镇上。那可是十里地呀，村长连着村民们一整夜不眠不休直到卯时才清理出一条窄道来。
小生那是一个感激涕零呀，于是与同村人欢欢喜喜的前去镇上迎了亲，将新娘子娶了回来。故事到这里了，本来小生与美娘和和美美过日子，可是三天后又发生了一件大事！”
众人不耐烦道：“又怎么了呀？，这都成了亲，还能发生何事？”
“是呀是呀，怎发生了何事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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