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安安回国上的初中, 她之前一直在国外生活, 文化背景受到了那边的影响, 刚回来的那段时间有点不适应, 担心大家不喜欢自己, 也担心自己的成绩会不好。
到了上学期后段, 陆安安已经完全融入了新的班级跟学习氛围里面, 还交到了很要好的朋友。
学校通知开家长会,全班只有陆安安一个人心不在焉,她晚上吃饭的时候说了这个事。
章舒给她夹菜:“妈咪明天有个重要的会议。”
陆安安垂下了脑袋。
章舒说:“一会吃完饭妈咪给外公外婆打电话, 让他们明天陪你去学校。”
陆安安放下碗筷回了自己的房间,她又把门打开,站在门里说:“妈咪, 你跟那个怪叔叔在一起之后就不管我了。”
章舒闻言, 细眉一蹙。
陆安安倔强的忍着没哭:“妈咪,你变了, 变得越来越像爹地了, 像以前的爹地。”
她说的有点乱了, 一张清秀的小脸难受的皱在一起, 还带着几分孩子不懂的困惑跟迷茫:“爹地变得像以前的你, 你变得像以前的他。”
章舒听明白了女儿的意思, 她愧疚的说:“妈咪最近是有些忙,等妈咪忙完这阵子……”
“上次你就是这么说的!上上次也是!”
陆安安出声打断,她抿嘴:“以前你跟爹地没有分开的时候, 你们都很忙, 爹地不管我,你管我,每天给我讲故事,编辫子,可是现在你只有你的公司,还有那个怪叔叔,我跟你说话,你没有在听,也没时间陪我,都是爹地给我打电话讲故事,听我说班上的事情。”
“妈咪,你是不是要跟那个怪叔叔生小宝宝?”
章舒欲要说话,女儿已经关上了门,她掐了掐眉心,沉默的坐在桌前,坐了很久很久。
手机响了,章舒看了眼来电显示,是正在交往的对象陶制,她按了挂断键,靠着椅背合上眼皮,一种疲惫感从心底深处,以不可抵挡之势席卷整个心灵。
一旦这种感觉有出来的苗头,就会被她压下去,一次又一次,记不清有多少次了。
章舒以为压下去就会消失,却没想到全积累在一起,冲出来的时候会强烈的让她身心俱疲,短暂的瞬间脑子里是空的。
家长会那天,章舒推掉重要的会议去了,她不但自己去了,还少有的主动给陆肖打了电话。
陆肖没有一点为难,很爽快的答应了。
挂完电话,他让秘书把一天的行程都往后推,说话的时候唇角是勾着的,神情愉悦。
陆安安左手牵着妈咪,右手牵着爹地,全程笑的合不拢嘴。
出差前一天,章舒去了陶制的住处,给她开门的是个女人,年轻貌美,刚洗过澡,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香气。
“谁啊?”
陶制从房里出来,边走边提裤子,他看到门口的人,当场一个激灵:“章,章舒?你怎么……”
章舒的太阳穴发疼,她什么也没说的转身离开。
陶制赶忙套上T恤,拿了钥匙追上章舒,气喘吁吁:“那个是我一客户的秘书,我跟她就是逢场作戏,章舒,我是真心爱你的。”
章舒脚步不停的往前走。
陶制拽住她的胳膊,情急之下说:“章舒,我是个正常男人,难免会有生理上的需求,你也不想想,你跟我在一起快三个月了,都没让我碰你,我……”
章舒面无表情的打断:“合着你跟我交往,只想上床?”
陶制看她那样,就知道她是真的动怒了,吸口气扯出笑脸哄:“你再给我一次机会,我保证不会碰除你以外的女人,我保证!”
章舒将手挣脱开,从皮包里拿出女士香烟点燃一根:“陶总监,我们好聚好散,嗯?”
这个称呼只在他们没交往前出现过,陶制的眼皮直跳:“章舒,你来真的?”
章舒睨他:“不然呢?”
陶制的脸色变得僵硬,他冷笑:“你被人睡了十多年,我都不在意,我不过是搂着个女的睡了一个晚上,你至于……”
章舒给了他一巴掌。
陶制不是陆肖,不清楚章舒的路数,所以这一掌他结结实实的挨着了。
章舒早年学过跆拳道,手脚上的力道都不比男人弱,这一掌下去,陶制的半边脸立马就红肿了起来,手掌印清晰的印在上面。
“你等着。”陶制啐了一口,铁青着脸走了。
章舒立在原地缓缓的抽着烟,离婚以后她就依赖上尼古丁的味道了,靠它撑过了一个又一个孤枕难眠的夜晚。
这玩意儿能让她铲除不该有的情绪,平复下来继续往前走。
陶制心怀怨气,想整章舒整她的橙蓝,却没整到,反而被盛天在背后捅了一刀,忙着补这填那,好不容易喘口气,就被上头调到偏远的分公司去了。
说是升,其实是降,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。
一个月后的某个宴会上,章舒碰到了陆肖,身边还有个女伴。
章舒有些反胃,她跟几个生意场上的友人匆匆打了招呼就直奔卫生间,吐的肠胃痉挛。
可能是着凉了,也有可能是昨天的饭局上喝多了,肠胃不适,章舒在卫生间里缓了会儿,她补了妆出去,还是一贯的职业精英模样,看不出丝毫的柔弱。
大厅里都是些上流社会人士,非富即贵,推杯换盏间谈笑风生,其实说的话题并不高雅,反而粗俗虚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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