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飞首先点开的是叶霜的视频。
视频中的少女坐在架子鼓后面，气势十足地演奏了一首《直到世界的尽头》，也就是灌篮高手的主题曲。
开始播放后断断续续的弹幕飘过。
「打架子鼓的美少女是宝藏」
「颜值高技术也不错坚持下去必火」
「白丝就是正义」
「教练我想和她结婚」
播放量显示四万三千五百。
接着是林萱琦的视频。
和叶霜那边不同，林萱琦的这边拍摄角度偏低，看不到演奏者的脸，少女用钢琴弹了电影版新世纪福音战士的片尾曲。
「这钢琴好大」
「好腿」
「奇怪我明明在欣赏艺术怎么伸出了舌头」
「想被小姐姐踩」
弹幕如上，播放量有三万八千多。
程飞最后点开沈曦的视频。
标题为「小提琴独奏《爱的礼赞》完整版」。
视频拍摄的角度聚焦于弓弦，几乎看不到拉琴的人。
「加油」
一个孤零零的弹幕飘过。
程飞看了一眼高达七百三十的播放量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
“你笑什么？”沈曦银牙紧咬。
“没，就突然想到高兴的事。”
少女深吸了口气，“是这个网站的人有问题。”
“什么问题？”
“缺乏鉴赏能力。”
“不会吧。”
“不然呢？一个五音不全全靠调音不知所谓的视频居然有三十万以上播放。”少女近乎于咬牙切齿了，“还有她们两个的视频里面，评论的人根本没有关注音乐，全是低俗下流的想法。”
程飞看着她直摇头，“沈老师，看来你完全不懂大众审美啊，怪不得一开始选的文化节曲目也不太行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人得是帅哥美女，音乐要流行好听，这样的演奏视频才有人看，你拉个什么爱的礼赞，七百播放都烧高香了。”
“你觉得是我的问题？”
“坦诚讲，确实。”赶在少女用视线杀人之前，程飞又连忙说，“不过我觉得这也是你可爱的地方。”
“你在嘲笑我？”沈曦脸色很不好看。
“哪里的话，沈老师你不食人间烟火，不懂这种事也很正常，不能完全怪你。”程飞斟酌言辞，“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广泛了解市场，毕竟这都是为了我们的伟大事业。”
沈曦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几秒，再度把他的视频点开，用一种强忍着鄙夷的神情看完。
“那你告诉我，怎么才能有像你这么多的播放量？”少女皱着眉头抿着嘴。
“这个简单，现在去中庭你摆几个姿势让我对着你的腿拍，加上唯美一点的配乐做成幻灯片，几十万播放随便来。”程飞一本正经。
少女嫌恶地剐了他一眼，“我问的是演奏什么音乐，不是去做那种不知廉耻的事情。”
“多少人想不知廉耻还没这个资本呢沈老师。”
“讲正题，少废话。”
“其实很简单，你下次拍的时候尽量把脸和腿拍进去，曲子选二次元的就可以了。”程飞摸着下巴说。
“就这样？”少女将信将疑。
“如果你肯穿白色连裤袜，播放量至少多五万。”
“少把你龌龊的个人审美夹带进来。”
“沈老师你又错了，我这方面的审美还挺大众的。”
“那就是大众审美有问题。”
“沈老师，现在到底是播放量重要还是大众审美重要？”
程飞的质问让少女陷入了沉默，露出“理智和情感陷入激烈斗争”的神情。
他想了想，“算了，你还是随便拍吧，这方面有我和她们两个，再加上娜娜同学其实也够了。”
沈曦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，“为什么不多一个人出力？”
“因为你是我的，我不想让别人盯着你看。”
少女面色一寒。
“嘶……”程飞龇牙咧嘴。
沈曦瞪了他一眼。
这时社团活动室的门恰好被推开。
沈曦低垂眼帘去看书，回归面无表情。
长崎明日奈和叶霜一前一后走进来。
前者敏锐地注意到了少年的异样，歪头眨了眨眼，“程飞同学腿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，不小心踢到桌角了。”程飞揉了揉嘴。
“以后小心点。”沈曦不无嘲讽地瞥了他一眼，随后合上书本，“既然人到齐了，继续练习。”
至于林萱琦一如既往没被当人。
……
社团活动结束，沈曦，长崎明日奈，叶霜和程飞四人破天荒地一起走出学校。
如果魅力值可以扭曲时空的话，那么四个人的中央恐怕已经产生黑洞，导致路过所有人的视线都无法逃脱。
长崎明日奈和叶霜挨得比较近，沈曦和她们不对付单独走一边，程飞不敢靠近任何人。
“霜霜，你架子鼓打得好好，肯定练了很多年吧？”
“也没有很多年，五年级才接触的，你呢，贝斯学了多久了？”
“和你差不多。”
长崎明日奈和叶霜进行着公式化的友好交流。
程飞干咳一声加入对话，“话说叶霜同学，这两天怎么没看到萱琦和你一起，她忙什么去了？”
“小姐的事你自己去问小姐。”叶霜微笑。
长崎明日奈若无其事地偏头，“对诶，霜霜你平常都和林同学形影不离的吧？这次好几天不见她了。”
“小姐和我偶尔也会分开，这方面不能透露，抱歉。”叶霜笑容和煦。
“这样，那我还是不问了。”长崎明日奈似懂非懂地点头。
沈曦瞥了眼被敷衍的程飞，不无挖苦地冷笑，“被甩了还这么关心她，果然死性不改。”
“沈老师，你这就不对了，哪怕分手了萱琦在我眼里也是最好的朋友，我关心她是理所当然的。”程飞瞄了下叶霜，挺胸抬头。
“说得也对。”沈曦的脸色一秒变得冰冷，步伐也随之加快，好像不愿再和他多说一句话。
少女走到路边拦了辆出租，砰一声关上车门消失在了车流中。
“那么，下周见咯。”叶霜对这一幕视若无睹，笑着和长崎明日奈告别，上了黑色豪华轿车。
于是只剩程飞和长崎明日奈站在路边，面对源源不断的车流。
“程飞同学好像又惹沈曦同学生气了。”少女笑着说。
“明知道我是讲给叶霜听还这样，小肚鸡肠的女人。”少年恨恨地咬牙。
长崎明日奈像听到很好笑的笑话一样，捂住嘴噗嗤笑出声，“话说，程飞同学觉得怎么样？”
“什么怎么样？”
“我穿的过膝袜。”少女双手藏在背后说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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