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上得来终觉浅,绝知此事要躬行。
黄杰拿过小盒子,打开之后,里面是一颗鸡蛋大的大东珠。黄杰把盒子递到穆菀宸面前说:“这是下官托人去建州卫弄来的大东珠,这么大的东珠在建州卫也是极少的。穆姑娘,您笑纳,有您和袁老弟一起美言,这分量够了吧。”
穆菀宸没有接,而是说:“黄大人,你这可是误会你袁老弟的意思了。”
黄杰不明白了,说:“那请穆姑娘赐教!”
穆菀宸说:“这件事,你得罪的可不是我们,你想想该去求谁?”
黄杰听完看向袁子衿,袁子衿默默把自己的《山居图》放回自己的锦盒里,顺便对着黄杰点了点头。
黄杰说:“莫不是要去求兰班主?”
穆菀宸说:“对喽,黄大人就是聪明。”
黄杰又看向袁子衿,袁子衿已经把两幅画换好了盒子。见黄杰又看自己,于是又点点头。
黄杰说:“那穆姑娘的意思是,把这大东珠送给兰班主?”
穆菀宸说:“黄大人,浅了不是?您那么得罪兰班主,岂是一颗东珠能解决的?”
黄杰问:“那我应该送点什么呢?”
穆菀宸说:“兰班主富甲一方,什么宝物都难打动她,我建议,您要效法古人,负荆请罪吧。”
黄杰若有所思地坐下,把东珠递给洪师爷,问:“负荆请罪能行?”
穆菀宸说:“当然能行,兰班主要的就是一个说法。”
黄杰说:“也罢,多谢穆姑娘赐教!”
穆菀宸说:“大人只要负荆请罪,我也能去兰班主那边,为大人美言。只要兰班主不生气了,徐大人那就好办了。”
黄杰拱手道别,袁子衿把《潇湘图》连同古夷苏木的盒子还给黄杰。黄杰客气了一下,还是收下了。临走,穆菀宸又问:“大人,这古夷苏木在哪里能买到?”
黄杰说:“荷兰商人可以搞到。”说完,黄杰和洪师爷告辞而去。
袁子衿问:“怎么?喜欢那个盒子啊?”
穆菀宸说:“盒子倒是不喜欢,我只是想知道这种树多大,能不能做龙骨?”
袁子衿说:“这好办,我去找桑切斯,让他想想办法。”
次日清晨,美无度戏班的人刚打开门,就见黄杰站在门口。见门开了,黄杰问:“你们兰班主可在?”
戏班的人回答:“在内堂用饭,不知先生何人?找兰班主何事?”
黄杰递给他一锭金子说:“请兰班主出来,就说故人来访。”
戏班的人不敢怠慢,赶紧进去回报。
不一会儿,兰若霏便出了门,看看是哪位故人如此大手笔。兰若霏刚一出门,黄杰便抱拳拱手说:“海澄县七品知县黄杰,拜见兰班主!”
兰若霏吓得花容失色,慌慌张张地说:“你你你如此大胆,这青天白日的,想要做甚?”
黄杰说:“兰班主勿惊,前几日是犬子冒犯兰班主,又是犬子假传我令前来惊扰了兰班主。今日我把这畜生绑来了给兰班主请罪,兰班主是打也打得,骂也骂得!”
说完,两个衙差便押着捆上双手的黄大公子过来。黄大公子背上,赫然背着两根荆条。黄大公子跪下,一脸委屈地说:“兰班主,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,你打我吧!”
兰若霏不知道这一大早黄杰这是唱哪出,于是动也不敢动,说:“黄大人,您这是在我门前唱《将相和》吗?我与令郎也不是同僚啊。”
黄杰说:“犬子无状,得罪了兰班主。自古以来,这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。这畜生敢假传命令捉拿兰班主,幸好未能伤到兰班主,否则这畜生的命也是保不住的!”
兰若霏问:“怎么?衙差来抓我,是奉了黄大公子的命令?”
黄杰说:“正是,本官作为海澄县父母官,岂能如此荒唐?兰班主,这畜生今天就交给你发落了。”
兰若霏慌了神,说:“我一个弱女子,如何敢发落县令的公子?”
黄杰说:“既然如此,本官亲自发落这个畜生,兰班主可看好了。”说着,黄杰抽出黄大公子背上的荆条,当真用力地猛抽在黄大公子的背上。
“哎呦!疼死我了!”黄大公子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。黄杰看了看兰若霏,见兰若霏没有什么反应。眼看围观群众也越来越多,黄杰不得不怒骂道:“畜生,还敢叫疼!”于是,黄杰又一荆条抽下,黄大公子再次发出杀猪般的叫声。
黄杰抬头看看兰若霏,心想:“她怎么不拦我?”
但众目睽睽之下,黄杰无奈,只好举起荆条又抽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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