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身子猛然前冲,双手齐腕脱落,眨眼就如游鱼般消失在了另一个胶囊舱背后。道格拉斯低头看见手里筋脉相连的残肢,一种恶心反胃的感觉涌上来。她像怪物一样不怕痛,不惧死,热爱绝境带来的肾上腺激素分泌。
“以利亚,你小心!”道格拉斯高声提醒。
果然不出他所料,下一刻就有一个胶囊舱从天而降,恰好落在以利亚面前。他险险的后退一步躲过,却看见一道银色从舱顶翻落下来,对方手中的机枪带起电光石火。
“砰!”
道格拉斯从后方射击,优先瞄准路歇尔的手足,因为手指是比较精巧的四肢末梢,复原起来比较困难。路歇尔直接抱住以利亚转身,挡住他的火力。她把枪口抵在以利亚侧颈,轻声说:“你怕疼吗?”
“放开他。”道格拉斯的准星落在路歇尔执枪的手上,只要她指尖一动就准备射击。但这个位置很微妙,一个不小心就会打断以利亚的脖子。
“你怕疼吗?”路歇尔问以利亚,“那种在实验台上被分割成片,然后一点点愈合的痛苦,你会害怕吗?”
她轻轻地用身体蹭他,胸部紧贴上来,一低头就能看见柔美的弧度。以利亚紧张起来,不知道是因为被她裸身拥抱还是因为她提起了六连星的实验。
因为以利亚也在挣扎,所以道格拉斯的瞄准更困难了。他正想提示以利亚让开,却忽然看见路歇尔垫脚在以利亚耳边说了什么,然后毫不犹豫地对着他的脖子开了一枪。
这一枪直接打穿颈椎,他的那头银白色的发染了血,像折断的旗帜一样摇晃着落在胸前。
道格拉斯也毫不犹豫地开枪了。
路歇尔推开了以利亚的尸体,手里的枪被道格拉斯击落,她举起那只完好的手,好像在投降。
“导师阁下,我并不害怕痛苦。”她满脸是血,不笑也不哭,就像第一次结束和其他王裔的厮杀一样,“我喜欢痛苦,它让我清醒,让我强大,让我不容易沉迷于活着的乐趣。”
道格拉斯看见她被破坏的身体正在急速复原,很快就可以再次捡起枪了。他又朝路歇尔开了一枪,这枪打在膝盖上,路歇尔跪了下来。她看见自己的长发垂成幕,落在地上的血泊里,又想起把她一脚踹倒在地上的刽子手。
“谢谢啊。”路歇尔跪在地上,一点点抬起头,“谢谢你们……”
谢谢你们用痛苦将我哺育成这样强大的怪物。
道格拉斯知道自己必须走了,因为路歇尔的眼神很可怕,像极了出笼的野兽。他悄悄按下按钮,切换了麻醉枪。他知道路歇尔对麻醉已经有了一定抗性,所以之前一直是粗暴地用火力限制她的身体。但现在他需要撤离,麻醉剂应该不那么容易激怒她。
路歇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想伸手抠出膝盖里的子弹,但道格拉斯没有给她这个机会。
他瞄准路歇尔的手,眨眼就将麻醉药打了进去。
但是他真的没有想过路歇尔离开笼子之后会肆无忌惮到这种地步——她选择再次断手,防止药物扩散。
她侧身躲在胶囊舱后面,对道格拉斯说:“还要试多少遍?跟那个刽子手一样吗?一千次一万次,到大铡刀卷刃为止吗?”
道格拉斯觉得心脏莫名一抽。
过了一小会儿,路歇尔自己走出来,站到他面前。
她问道:“导师,如果我现在再说一次,带我走吧,你会带我离开吗?”
*
多明妮的日子越来越苦了。
路歇尔从审核委员会逃离之后,她和当时所有医护人员、保卫人员都接受了严格的审核。多明妮本来就心里有鬼,最后当然没通过审核。不过幸好,路歇尔当时要她出去找军队来,而军队里那些来援的士兵中有人给她做了证。所以她被认为是清白的,只不过玩忽职守罢了。
于是她从“医务兵”变成了“退役医务兵”。
当时和她一起值勤的维娜也被牵连,现在她们俩姐妹都准备另寻出路了。
“哎……”维娜叹了口气。
“哎……”多明妮也叹了口气。
维娜没精打采地给多明妮倒上一杯葡萄酒:“我这事儿都还没敢跟家里说呢,要是他们知道我因为卷入恐怖袭击而丢了工作,肯定要罗里吧嗦说一大堆。”
多明妮庆幸:“幸好我没有家人。”
维娜喝了会儿酒,脸上泛起红:“你说……逃跑的那人现在怎么样了?”
多明妮痛恨地告诉她:“我觉得那家伙一定活得很好。”
“真的吗?”维娜坐直身子,脸色严肃,“听说她劫持的那架军舰自爆了,你真觉得她还活着?”
“她不仅活得好好的,还在某个地方嘲笑我们的失业呢!”
维娜大哭道:“你说的有道理。”
哭了一会儿,她又缓过来了:“多明妮,你有找到下一份工作吗?”
多明妮摇头,她在首都星无依无靠的,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找到出路。
“要不然我给你介绍点活干吧?”维娜此言一出,多明妮立刻感觉到了真挚温暖的人类情感,但她下一句话就打破了她美好的幻想,“不然你一天到晚赖在我这儿,我也养不起你啊。”
多明妮悲伤地凝视着她:“什么工作?”
“有个叫齐尔曼私人诊所的地方,时薪特别高,专门接待一些有权有势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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